「是習慣還是愛?」
面對陪伴自己多年的小梓的問題
他回答不出來
腦袋呈現乳白色的虛空狀態
他低下頭
看似懊惱地望向櫥櫃上的燈
記憶瞬間回到五年前
那預料之外的相遇
即將入冬的秋天
少了人群的白色浪花所幸有幾個人
在另一頭打著排球才不顯得空寂
他緩慢地走在偶爾惦腳的沙灘上
那時候
他正經歷著分離的痛苦
遠在異鄉的優渥工作
讓他和她之間的聯繫從每天、
每個禮拜、每個月
到最後三個月碰面一次
為距離所困的他
不懂為何她總能在每一次的碰面
笑咪咪的面對他
拉著他去看電影、欣賞市郊美景
曾經讚嘆她的適應力比他來得強
未料她已經慢慢屬於另一個他
那些盛情的笑靨
只是愧疚的應對罷了
他也不懂
究竟是什麼變了
只是暗自發誓著
再也不讓這樣的結局降臨
正當這樣想著的時候
腦袋突然被某個東西給擊中
然後暈眩地失去了意識
「嘿～你還好嗎？」
「小梓，你慘了，他現在還沒醒耶」
「我哪知道唐唐會沒殺到我的球」
「要是他有什麼事，小梓你要負責」
「小梓你不用負責，我會幫妳扛」
他迷濛中掙扎地試著睜開雙眼
仍舊只看見一張模糊的女孩子的臉
耳邊有吵雜的人聲
小梓，陪伴了他多年的女孩
和讓他承受痛苦的她一樣
樂觀、倔強
也許他真的只是習慣
於是他也未真正明瞭究竟
小梓是為了負責還是真的愛他
交談什麼時候少的？
眼神接觸什麼時候沒有的？
他幾乎不記得了
卻很清楚自己眷戀親吻、
擁抱她和她身上的味道
他回過神來
看著眼前強忍著眼淚的小梓
胸口一陣抽痛
於是起身向前抱緊了她
「請你不要對我心軟」
小梓一邊掙脫出他的懷裡
一邊哽咽地說
「我要的只是一個答案…」
狠狠吸一口清澈的空氣
讓他清醒了些
「也許我根本不愛小梓」
他在心裡想著，嘴唇緊抿著
「我將小梓當成了她的影子嗎？」
回想起和小梓擁有過美好的回憶
他又想
「我應該是愛她，只是現在很淺了」
「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
希望你能專心聽我說話，
能在工作以外的時間陪我走走，
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分享你的情緒，
希望我和朋友聚會的時候
能很愉快地說男朋友對我很照顧，
我希望………希望你真的愛我…」
小梓一連串地說完
此刻他有些震驚也茫然
是小梓潰堤的淚水讓他訝異
還是那番話
在愛情中的小梓的模樣
原來是眼前這樣
脆弱、又堅決
也許他真的忽略了小梓
也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每當節慶的時候
小梓精心策劃的party
親手製作的卡片
怎麼會在這些日子中忘卻掉
難道是因為感激
於是遺忘得更快速
「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
謝謝你給我的這些日子的回憶，
我想我肯定還有些不成熟的地方，
我想也許我……
我想，你不會給我答案，
我……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好嗎？
我需要一些時間，我想你也是，
就順著自己的感覺走吧……
即使未來沒有交集……
如果沒有交集，…希望你要保重……
要好好照顧身體，作息飲食請正常…
我……我先走了」
小梓離開後的溫度依舊維持在35度
有時候他會相信這是小梓身上的溫度
幾個夏天、秋天、偶爾意外的冰雹
他的手裡牽著另一個她
而她的手裡牽著一個
和他如同一模子刻出的他
後來
聽聞小梓搬到某一座山上
過著隱居般的生活
又過了好些年
聽聞小梓的作品受到賞識
包括自己的孩子也很迷小梓的作品
也許當初讓小梓離開是對的，他想
但又或許
小梓渴望的是一個現在他所擁有的家
人生路上不同的大道
最後是通往什麼樣的地方
只有走到終點的人才會知道
愛情模樣 于立成
捷運在都市之間飛翔
最後一節車廂 只有我一個人
坐在逆向的位子上
回憶著妳所謂的愛情
會不會某一站 誰出現在那裡
猜想是不是妳的天堂
妳曾問未來到底會怎樣
這答案我也不敢去多想
其實我也不斷的在問自己
妳的愛到底是圓是方
也許妳已經忘記了愛情模樣
所以妳總是失去愛的方向
又來來回回尋找了一千一萬遍
愛情呢 越走越慌
聽過朋友講他們的愛情模樣
是不是和妳想的很不一樣
但愛的輪廓早已刻進妳的心房
多清晰 感覺到嗎
其實我就是妳愛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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